第 12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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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2 章
向顏一時沒應過來，等意識到裴洛這是要和自己拉鉤的時候，她忍不住笑了。
“幼稚，多大了還玩這把戲。”
“免得你忘了。”
“我不會忘。”
“不一定。”
裴洛有些固執地說，畢竟上次，她就沒有履行約定。
他見向顏仍然不為所動，便自己勾著向顏的小指，拉起她的手，然後順勢在她的拇指上蓋了下章。
向顏擡眸，與他的視線相撞，畫面仿佛在這一刻定格。
她忽然覺得裴洛那雙眼睛好像在哪見過，一時怔楞，直至有人從她身旁經過蹭到了她的肩膀，她才回過神來，發現兩人的手還拉著。
向顏忍不住在心裏腹誹，說我哄小孩，這不是挺樂在其中的？
她擡起和他拉鉤的那只手，“裴大少爺滿意了就松手吧。”
經過她一提醒，裴洛才後知後覺，他感覺耳邊爬上一陣熱意，立馬松開了手，雙手抱胸假裝看別處，“那什麽、你挑好了沒？”
向顏完全沒留意他的不正常，她看中了一只墨綠色的鋼筆，鋼筆筆帽上還刻著品牌的標志，她彎腰，從這一層架子下方拿了一只裝在盒子裏的，隨後走向櫃臺結賬。
“這邊收你150，小姐姐，這款鋼筆可以免費刻字，你需要嗎？”
“不用了，就這樣吧。”向顏付了錢，從收銀員手裏接過打包好了的鋼筆。
她走出店門，看見還在那等著的裴洛，她張了張口，還沒說些什麽就聽見他說。
“走吧，都和學姐順路到這份上了，不差送你回家。”
……
二人一路上誰也沒說話，到了幸福社區的大門，裴洛很自覺地不繼續跟著了。
“走了，學姐。”
向顏目送著裴洛消失在街道的拐角處，正當她準備轉身時，身後忽然有人捂住了她的嘴，一把鉗住她，拖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走。
時機太巧，裴洛剛走，這人就出現了，像是預謀了很久，專門在這等著她的一樣。
她試著用盡全身的力氣睜開，掙紮間，在那人的手臂上留下了幾道抓痕，但那人只是悶哼了一聲，挨著沒松手。
那人把她帶到附近一家酒館旁的小巷裏，這才松了手，將她往前一推。
向顏一個踉蹌之後站穩，擡頭看了下四周，她對上了三張陌生的臉，還有……
付承起的臉。
這條小巷子是個死胡同，盡頭堆疊著一箱箱空酒瓶，左右兩側的墻面有油汙還有嘔吐物幹涸的痕跡，對向顏來說，眼前的環境和那個坐在箱子上的人一樣的不堪，讓人直犯惡心。
“這小妞勁還挺大，剛剛差點沒抓住。”說話的人看了眼他被向顏抓花了的手臂，扭頭朝付承起說道。
“好久不見啊，向顏。”付承起從箱子上跳下來，走到她面前，居高臨下地看著她。
向顏沈著臉，撩起眼皮看他，“本就沒有繼續見的必要。”
“怎麽沒有必要？我們之間的事情還沒完，你挺有能耐啊，向顏？”
“找人蒙頭打了我好幾個月，你護花使者挺多啊？”
付承起說著，手就要去縷她臉上的碎發。
向顏厭惡地打掉他的手，往旁撤了一步，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，我從來沒有叫人打過你，我要是有那能耐，會忍到今天？自己結仇太多，被打了反而要賴在我頭上。”
“真可惜，你沒被打死。”
她對上付承起的眼睛，神情冷漠，一字一句，聲線充斥著嘲諷。
付承起“粹”了一聲，舌尖頂了頂腮幫，“向顏，你他媽給臉不要臉是吧？”
“你以為我真不會打你？說出那個人是誰，我今天就先放過你。”
向顏白了他一眼，冷冷說道，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。”
“而且，我想不需要我提醒你，我家早就把該賠償的錢款給完了，這件事已經翻篇了。”
“放他娘的狗屁，區區幾十萬就想買我爸一條命？合著一中的好學生都是這麽算賬的？”
果然和流氓講不通道理。
向顏又掃了幾個圍住她的人一眼，“所以，你想叫他們一塊把我打死？兩條命換一條命，這下應該不虧了。”
“打死你？”付承起臉色一變，“我哪舍得啊。”
他的眼神又上下打量了她一遍，最後目光停在她胸口處，臉上帶著戲謔的笑。
“今跟哥幾個去玩一會唄？”他俯身，靠近向顏的耳邊，又咬著聲線說。
“去床上玩。”
向顏胸腔騰升起一股怒意，身側的雙手緊攥，直至指甲嵌進肉裏有痛感傳來。
“死變態。”
霎時間，圍著她的幾個人都帶著猥瑣又油膩的笑。
……
裴洛走了不到五分鐘，就接到了表哥的電話，他看了一眼，按下通話鍵。
“餵，裴洛，你之前叫我盯著的那個人，我今天又看見他出現在這附近了。”
“而且這次是好幾個人，就沒見他們又回來。”
聞言，裴洛神情怔住，心猛地一顫，他來不及做多思考，拔腿就往回跑。
回應電話另外一端的是一陣又一陣嘈雜的風聲。
裴洛很懊悔，沒有看著她進去再離開。
他跑回幸福社區大門，大喊向顏的名字。
“向顏！”
他沿著附近找，並遇到人就問，“不好意思，有沒有看見一個身高大概到我肩膀這裏，紮著個馬尾，背著個藍白色帆布包的女生？”
但回應他的都是“沒有。”
“餵？餵？裴洛？”
電話還沒掛斷，表哥洛銘的聲音不斷地傳來。
裴洛急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，把手機貼回耳邊。
“哥，幫我報警，位置幸福——”
他聲音驟然停住，視線聚焦在街對面的一個藍白點上，那個很像向顏今天背的帆布包。
他走過去，還沒到包的位置就看見了一個禮盒樣式的東西——那是下午向顏買的那一支鋼筆。
這下，他更加確認，向顏就在附近。
裴洛撿起那支筆，擡頭看了眼面前這家店的名字。
“位置是一家叫淩晨酒肆的酒館。”說完，他掛了電話，朝帆布包的位置走過去。
……
“別過來！”
向顏手握著酒瓶的瓶口，瓶身剛剛已經被她打碎了，此刻尖端正朝著付承起等人。
她已經退到了角落裏，沒有退路可言。
付承起等人也沒反應過來局面怎麽就突然變成這樣了，只知道向顏剛剛忽然踹了其中一人的下身，然後就趁他慘叫後退的功夫繞到那人身後，撿起了地上的空酒瓶。
再然後，就是面前這副場景。
被向顏踹的那人疼的滿臉通紅，一直沒挺起腰來，憤恨地叫罵了一句，“欠操。”
付承起瞧著向顏剛烈的模樣反而笑出了聲，“向顏啊向顏，你幹嘛要這麽固執？你完完全全可以選擇跟了我，用你的下半輩子來替你爸贖罪。”
“哪來的癩蛤蟆？在這做青天白日夢。”
“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。”
這時，一道清朗的少年聲從他們身後響起，裴洛踩著日暮下的陽光一步一步朝他們走去，準確來說，他是朝著向顏走去，因為他的眼神只落在她身上。
他對上人群中向顏那一雙受驚的眼睛，蹙了蹙眉，眼底壓著幾分戾氣。
“還麻煩讓一讓，瘌□□們。”
裴洛對幾人視若無睹，撥開他們，走到向顏身前。
向顏原本一直維持著那個防備的姿態，她忽然覺得手上的力氣被人卸去了一般，拿著破酒瓶的手微顫。
“你怎麽回來了？”
“回來英雄救美啊！”裴洛沖她沒心沒肺地笑了下，想借此緩解她的緊張。
“等會你被打成狗熊，我看你還笑得出來不？”
裴洛接過她手裏的破酒瓶，輕聲說了句，“學姐放心，我不會被打成狗熊。”
忽然，向顏看見付承起拿著個酒瓶朝他砸去，倏忽間瞪大了雙眼。
“小心！”
她原本想將他推開，卻被眼前的人一把抱住，一雙大手覆在她的後頸，將她的頭扣在他的肩膀處。
“啪”的一聲，玻璃碎屑從裴洛頭上稀稀拉拉地落下。
聽見這個聲音，向顏覺得自己的心仿佛在重重地下墜，她本想擡起頭來，卻被裴洛摁住。
好一會兒，裴洛才松開她，回過身去甩了甩頭。
“又來一個護花使者？向顏，你手段挺多，勾引男人一套一套的，挺會發——”
付承起話沒說完，臉上就挨了一拳，他摔倒在地。
裴洛揪著他的衣領一拳又一拳的落下，拳擊打到肉響起一記悶哼聲。
“靠！你們楞著幹什麽！上啊，打他啊！”
付承起的幾個小弟原本還楞在原地，聽見這話才反應過來，一個個掄起酒瓶就想向裴洛砸去。
“都、別、動！”裴洛又撿起了向顏剛剛握在手裏的破酒瓶，尖端朝著付承起的臉，他半蹲著，膝蓋頂著付承起的胸膛，一字一句沈聲道。
“怕他幹什麽，給我踹開他！”付承起有些惱羞成怒，他可不能認慫。
那幾個人聽完又有些蠢蠢欲動。
“你們知道我是誰嗎？”裴洛看著他們，酒瓶指向他們，忽然反問道。
“我們、管你是誰！”其中一個人有些底氣不足地接話。
“洛叢都認識吧？我是他外孫，你說，你們把要是把他外孫打了，你們還能在南城混下去嗎？”
洛叢，南城有名的大人物，南城第一個商會就是這個人建立的。
“洛叢？你說、你…是你就是了？”
說話人聽見洛叢這個名字，明顯有些動搖了。
“我媽叫洛靈，他唯一的女兒，我是他唯一的外孫，不信，大可以來試試。”裴洛說得氣定神閑，眼睛都不帶眨一下，完全看不出他話裏的真假。
“大哥，要不讓他們走吧，洛叢我們惹不起啊！”
付承起想起身，卻被人死死鉗制住，他氣得破口大罵。“蠢貨！你怎麽知道他不是編的？”
“對不起啊，大哥，寧可信其有，我也不敢去賭是不是洛叢。”
說話間，幾人紛紛都放下了手裏的東西，退到一旁，意思很明顯，就是讓他們走。
“學姐，你先走。”
裴洛回頭，朝巷口的方向揚了揚下巴。
向顏配合地先走出去等他，撿回自己剛剛掙紮時掉落的包包。
裴洛起身，他手裏的破酒瓶還對著他們，面朝他們一步一步退到巷口。
一到向顏身旁，他就手裏的破酒瓶扔到一旁，抓過向顏的手，帶著她瘋狂地朝前跑去。
向顏一下子反應不及，幾乎是被動地被帶著跑，她聽著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，感受著胸腔猛烈的心跳。
他們逆著夕陽，踏著光，朝落日的另一端跑去，像是要拋下整個世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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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一定。”
裴洛有些固執地說，畢竟上次，她就沒有履行約定。
他見向顏仍然不為所動，便自己勾著向顏的小指，拉起她的手，然後順勢在她的拇指上蓋了下章。
向顏擡眸，與他的視線相撞，畫面仿佛在這一刻定格。
她忽然覺得裴洛那雙眼睛好像在哪見過，一時怔楞，直至有人從她身旁經過蹭到了她的肩膀，她才回過神來，發現兩人的手還拉著。
向顏忍不住在心裏腹誹，說我哄小孩，這不是挺樂在其中的？
她擡起和他拉鉤的那只手，“裴大少爺滿意了就松手吧。”
經過她一提醒，裴洛才後知後覺，他感覺耳邊爬上一陣熱意，立馬松開了手，雙手抱胸假裝看別處，“那什麽、你挑好了沒？”
向顏完全沒留意他的不正常，她看中了一只墨綠色的鋼筆，鋼筆筆帽上還刻著品牌的標志，她彎腰，從這一層架子下方拿了一只裝在盒子裏的，隨後走向櫃臺結賬。
“這邊收你150，小姐姐，這款鋼筆可以免費刻字，你需要嗎？”
“不用了，就這樣吧。”向顏付了錢，從收銀員手裏接過打包好了的鋼筆。
她走出店門，看見還在那等著的裴洛，她張了張口，還沒說些什麽就聽見他說。
“走吧，都和學姐順路到這份上了，不差送你回家。”
……
二人一路上誰也沒說話，到了幸福社區的大門，裴洛很自覺地不繼續跟著了。
“走了，學姐。”
向顏目送著裴洛消失在街道的拐角處，正當她準備轉身時，身後忽然有人捂住了她的嘴，一把鉗住她，拖著她往另一個方向走。
時機太巧，裴洛剛走，這人就出現了，像是預謀了很久，專門在這等著她的一樣。
她試著用盡全身的力氣睜開，掙紮間，在那人的手臂上留下了幾道抓痕，但那人只是悶哼了一聲，挨著沒松手。
那人把她帶到附近一家酒館旁的小巷裏，這才松了手，將她往前一推。
向顏一個踉蹌之後站穩，擡頭看了下四周，她對上了三張陌生的臉，還有……
付承起的臉。
這條小巷子是個死胡同，盡頭堆疊著一箱箱空酒瓶，左右兩側的墻面有油汙還有嘔吐物幹涸的痕跡，對向顏來說，眼前的環境和那個坐在箱子上的人一樣的不堪，讓人直犯惡心。
“這小妞勁還挺大，剛剛差點沒抓住。”說話的人看了眼他被向顏抓花了的手臂，扭頭朝付承起說道。
“好久不見啊，向顏。”付承起從箱子上跳下來，走到她面前，居高臨下地看著她。
向顏沈著臉，撩起眼皮看他，“本就沒有繼續見的必要。”
“怎麽沒有必要？我們之間的事情還沒完，你挺有能耐啊，向顏？”
“找人蒙頭打了我好幾個月，你護花使者挺多啊？”
付承起說著，手就要去縷她臉上的碎發。
向顏厭惡地打掉他的手，往旁撤了一步，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，我從來沒有叫人打過你，我要是有那能耐，會忍到今天？自己結仇太多，被打了反而要賴在我頭上。”
“真可惜，你沒被打死。”
她對上付承起的眼睛，神情冷漠，一字一句，聲線充斥著嘲諷。
付承起“粹”了一聲，舌尖頂了頂腮幫，“向顏，你他媽給臉不要臉是吧？”
“你以為我真不會打你？說出那個人是誰，我今天就先放過你。”
向顏白了他一眼，冷冷說道，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。”
“而且，我想不需要我提醒你，我家早就把該賠償的錢款給完了，這件事已經翻篇了。”
“放他娘的狗屁，區區幾十萬就想買我爸一條命？合著一中的好學生都是這麽算賬的？”
果然和流氓講不通道理。
向顏又掃了幾個圍住她的人一眼，“所以，你想叫他們一塊把我打死？兩條命換一條命，這下應該不虧了。”
“打死你？”付承起臉色一變，“我哪舍得啊。”
他的眼神又上下打量了她一遍，最後目光停在她胸口處，臉上帶著戲謔的笑。
“今跟哥幾個去玩一會唄？”他俯身，靠近向顏的耳邊，又咬著聲線說。
“去床上玩。”
向顏胸腔騰升起一股怒意，身側的雙手緊攥，直至指甲嵌進肉裏有痛感傳來。
“死變態。”
霎時間，圍著她的幾個人都帶著猥瑣又油膩的笑。
……
裴洛走了不到五分鐘，就接到了表哥的電話，他看了一眼，按下通話鍵。
“餵，裴洛，你之前叫我盯著的那個人，我今天又看見他出現在這附近了。”
“而且這次是好幾個人，就沒見他們又回來。”
聞言，裴洛神情怔住，心猛地一顫，他來不及做多思考，拔腿就往回跑。
回應電話另外一端的是一陣又一陣嘈雜的風聲。
裴洛很懊悔，沒有看著她進去再離開。
他跑回幸福社區大門，大喊向顏的名字。
“向顏！”
他沿著附近找，並遇到人就問，“不好意思，有沒有看見一個身高大概到我肩膀這裏，紮著個馬尾，背著個藍白色帆布包的女生？”
但回應他的都是“沒有。”
“餵？餵？裴洛？”
電話還沒掛斷，表哥洛銘的聲音不斷地傳來。
裴洛急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，把手機貼回耳邊。
“哥，幫我報警，位置幸福——”
他聲音驟然停住，視線聚焦在街對面的一個藍白點上，那個很像向顏今天背的帆布包。
他走過去，還沒到包的位置就看見了一個禮盒樣式的東西——那是下午向顏買的那一支鋼筆。
這下，他更加確認，向顏就在附近。
裴洛撿起那支筆，擡頭看了眼面前這家店的名字。
“位置是一家叫淩晨酒肆的酒館。”說完，他掛了電話，朝帆布包的位置走過去。
……
“別過來！”
向顏手握著酒瓶的瓶口，瓶身剛剛已經被她打碎了，此刻尖端正朝著付承起等人。
她已經退到了角落裏，沒有退路可言。
付承起等人也沒反應過來局面怎麽就突然變成這樣了，只知道向顏剛剛忽然踹了其中一人的下身，然後就趁他慘叫後退的功夫繞到那人身後，撿起了地上的空酒瓶。
再然後，就是面前這副場景。
被向顏踹的那人疼的滿臉通紅，一直沒挺起腰來，憤恨地叫罵了一句，“欠操。”
付承起瞧著向顏剛烈的模樣反而笑出了聲，“向顏啊向顏，你幹嘛要這麽固執？你完完全全可以選擇跟了我，用你的下半輩子來替你爸贖罪。”
“哪來的癩蛤蟆？在這做青天白日夢。”
“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樣子。”
這時，一道清朗的少年聲從他們身後響起，裴洛踩著日暮下的陽光一步一步朝他們走去，準確來說，他是朝著向顏走去，因為他的眼神只落在她身上。
他對上人群中向顏那一雙受驚的眼睛，蹙了蹙眉，眼底壓著幾分戾氣。
“還麻煩讓一讓，瘌□□們。”
裴洛對幾人視若無睹，撥開他們，走到向顏身前。
向顏原本一直維持著那個防備的姿態，她忽然覺得手上的力氣被人卸去了一般，拿著破酒瓶的手微顫。
“你怎麽回來了？”
“回來英雄救美啊！”裴洛沖她沒心沒肺地笑了下，想借此緩解她的緊張。
“等會你被打成狗熊，我看你還笑得出來不？”
裴洛接過她手裏的破酒瓶，輕聲說了句，“學姐放心，我不會被打成狗熊。”
忽然，向顏看見付承起拿著個酒瓶朝他砸去，倏忽間瞪大了雙眼。
“小心！”
她原本想將他推開，卻被眼前的人一把抱住，一雙大手覆在她的後頸，將她的頭扣在他的肩膀處。
“啪”的一聲，玻璃碎屑從裴洛頭上稀稀拉拉地落下。
聽見這個聲音，向顏覺得自己的心仿佛在重重地下墜，她本想擡起頭來，卻被裴洛摁住。
好一會兒，裴洛才松開她，回過身去甩了甩頭。
“又來一個護花使者？向顏，你手段挺多，勾引男人一套一套的，挺會發——”
付承起話沒說完，臉上就挨了一拳，他摔倒在地。
裴洛揪著他的衣領一拳又一拳的落下，拳擊打到肉響起一記悶哼聲。
“靠！你們楞著幹什麽！上啊，打他啊！”
付承起的幾個小弟原本還楞在原地，聽見這話才反應過來，一個個掄起酒瓶就想向裴洛砸去。
“都、別、動！”裴洛又撿起了向顏剛剛握在手裏的破酒瓶，尖端朝著付承起的臉，他半蹲著，膝蓋頂著付承起的胸膛，一字一句沈聲道。
“怕他幹什麽，給我踹開他！”付承起有些惱羞成怒，他可不能認慫。
那幾個人聽完又有些蠢蠢欲動。
“你們知道我是誰嗎？”裴洛看著他們，酒瓶指向他們，忽然反問道。
“我們、管你是誰！”其中一個人有些底氣不足地接話。
“洛叢都認識吧？我是他外孫，你說，你們把要是把他外孫打了，你們還能在南城混下去嗎？”
洛叢，南城有名的大人物，南城第一個商會就是這個人建立的。
“洛叢？你說、你…是你就是了？”
說話人聽見洛叢這個名字，明顯有些動搖了。
“我媽叫洛靈，他唯一的女兒，我是他唯一的外孫，不信，大可以來試試。”裴洛說得氣定神閑，眼睛都不帶眨一下，完全看不出他話裏的真假。
“大哥，要不讓他們走吧，洛叢我們惹不起啊！”
付承起想起身，卻被人死死鉗制住，他氣得破口大罵。“蠢貨！你怎麽知道他不是編的？”
“對不起啊，大哥，寧可信其有，我也不敢去賭是不是洛叢。”
說話間，幾人紛紛都放下了手裏的東西，退到一旁，意思很明顯，就是讓他們走。
“學姐，你先走。”
裴洛回頭，朝巷口的方向揚了揚下巴。
向顏配合地先走出去等他，撿回自己剛剛掙紮時掉落的包包。
裴洛起身，他手裏的破酒瓶還對著他們，面朝他們一步一步退到巷口。
一到向顏身旁，他就手裏的破酒瓶扔到一旁，抓過向顏的手，帶著她瘋狂地朝前跑去。
向顏一下子反應不及，幾乎是被動地被帶著跑，她聽著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，感受著胸腔猛烈的心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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